近年来,世界港口业界掀起了一股“智能港口”(smart ports,或称为“智慧港口”)的浪潮,其核心内容是建设“全自动码头”。“数字化”这个词变得热门。但是,是否所有港口都需要投资于数字化、人工智能、“无人码头”、物联网或可持续发展计划?花费时间和精力使港口变得智能的规划,应该在早期阶段采取的第一步是:不仅与港口的客户进行协商,而且应当与客户的客户进行协商。集装箱航运公司是集装箱码头的客户,但托运人在世界各地运输集装箱推动了贸易。他们应该在智能港口的建设上有发言权。
自动化容易使一些人紧张。自从蒸汽机发明以来,人们就希望普通的马车能更快、更可靠,并拥有更强大的运载能力,再加上更便宜、更快地获取信息。这也让一些人感到紧张——从最初的印刷机(取代了中世纪的抄写员)到一键可达的优步(Uber)/Lyft司机(他们现在正在取代传统的出租车公司)。在这种情况下,市场变得更有效率(即,使用更少的投入来产生更高价值的产出)。结果,很多人失业了,剩下的人被重新分配任务,去使用最新的技术。这些结构性变化很少是平稳的,但同时也很难停下脚步。
如今,自动化在集装箱港口被广泛的讨论。更准确地说,一种新的自动化形式正在被讨论,因为自动化的过程是永无止境的。以“集装箱之父”马尔科姆•麦克莱恩(Malcom McLean)的开创性工作为例,集装箱本身就是通过降低劳动密集型的工作方式和提高效率,永远地改变了码头工作的方式。带锁和密封的多式联运集装箱通过不同的转运点从起点运输到终点。避免在这些地点卸货和重新装货,这可以节省时间和金钱,并降低被盗、损坏和被篡改的风险。今天,自动化的浪潮催生了无人驾驶的集装箱运输船和远程控制的龙门起重机。
总部位于多伦多的棱镜经济与分析公司(Prism Economics and Analysis)在2019年7月的研究报告中指出,失业是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港口活动从部分自动化到完全自动化的经济影响的一部分。该报告由国际码头和仓库联盟(ILWU)赞助。自然,ILWU关注的是可能导致其工会成员失业的现象。该公司对洛杉矶港自动化程度的提高采取了强硬立场,尽管这一努力没有成功。2018年8月马士基码头部署了第一套自动化跨运机,然而,ILWU和马士基码头确实就工人再培训达成了协议。这是工会在未来几年里会出现的一种,因为加入工会的工作机会肯定会减少。不幸的是,劳动力成本是港口运营的单项最高可变成本。
尽管棱镜公司的报告显示,生产率可能会下降,投资回报率可能会降低,但报告也指出,全球全自动化和半自动化港口的数量可能会超过目前已知的60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资本的风险与回报的权衡似乎不会对一些投资者和政府构成强大的威慑。不过,令人担忧的是迈向自动化所必需的前期资本的投资。当然,在20世纪50年代,一些人在考虑购买龙门起重机的前期投资费用时,也提出了同样的观点。到了一定的时候,人们普遍认识到,在港口能够充分利用吊上吊下(LO-LO)的集装箱运输之前,这些起重机是必须付出的代价。集装箱化的另一个好处是促进了多式联运。使用龙门吊来加快集装箱的装卸速度,刺激了更多的对卡车和火车的投资,以应对内陆集装箱运输的额外需求。同样,由于规模经济,我们可以看到最大的港口会投资于最新的技术。
遥控门式起重机意味着操作人员不用忍受在密封舱室内操作起重机时产生的设备噪音和振动。远程操作人员坐在一个更舒适的工作空间里,可以通过监视器操作设备,从一台起重机“移动”到另一台起重机上。未来可能会有一个操作员同时操作多台起重机。
鹿特丹港是这场运动的早期爆发点,2013年在这个问题上发生了一次,2015年和2016年发生了进一步的。然而现在人们已经适应了鹿特丹港的自动化码头。
因此,实现最新的自动化将需要一些时间,因为一定程度的工会支持,或者至少他们的不情愿,对于推动自动化是必需的。将来可能会只有更少的工作岗位,但是他们会更舒适,并且更依赖于计算机技术。与此同时,随着节省劳动力的新技术出现,港口工会将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对于美国来说,夹在中间的将是监管美国主要港口的州政府和地方政府。如果“一切都是地方性的”这句格言仍然成立的话,我们可以期待在未来的几年里会有很多关于未来员工工作的游说和反游说。